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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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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當然的嗎?”

阿比的問題答案太過明顯, 加之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已經回答過類似的話,一時半會兒中也沒辦法理解對方態度忽然激動起來的原因。

難不成是有什麽不想被他看到嗎?

思來想去只有這麽個解釋,只是如果是睡夢中呈現出些私人的東西, 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也是正常的。

這樣想著, 他善意地補上一句:“沒關系, 都是假的, 你沒事就好。”

阿比:“……”

所以到底是旁聽了全過程還是被封印住沒有聽到呢?

憋住滿腹的疑問, 她忍耐著心裏貓尾扶掃過般的癢意,閉上眼睛, 催動魔力把尚在太空漫游的中也放出。

淡薄的金光從布滿灰塵泥沙的地板上升起,無數的發光小顆粒縈繞在她的身側, 逐漸蔓延至整座屋舍的地面。

組團探索卻全軍覆沒的三人因為各自的原因並沒有註意到, 浮在空氣裏的泛光粉塵在與金光接觸到的一刻便默默散去。

等到阿比費勁心力從寶具世界犄角旮旯中搜找到罵罵咧咧被粗暴踢進去的中也後, 睜眼就對上了一排排長勢優良的參天大樹。



回過頭,處處充斥著詭異和危險的洋館收斂起肆意的黑氣,安安靜靜地矗立在她的身後。

同行的相原則被隨手橫掛在高處的枝幹上, 風一吹整個身子便搖搖欲墜, 中也出來後順勢飛起把人拎了下來, 安置在地。

他們這是……被這棟房子清理出來了嗎?

聯想到步入門後世界的虛幻景象, 擔心對方迷失於其中的阿比蹲坐在地,使勁搖他的手臂,大喊了幾聲他的名字都沒有得到回應。

情急之下,她顧不上其他,試探著拍打了幾下對方的臉,希望外界的刺激和疼痛可以幫助打破“沈睡的詛咒”。

好在猛拍了幾次後,相原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阿比來不及開心多久就見他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好像是精神受到影響,身體應該沒問題。”

俯身簡單查看了相原的情況,中也寬慰道:“早點讓高專的人來接我們吧,這破地方太過古怪。”

阿比點了點頭,她低下身摸了摸黑色學生服的口袋,從中拿出手機:“嗯,相原的情況要早點去醫院檢查才行,我這就和老師他們聯系。”

出於對中也“咒靈”身份的畏懼,五條老師傾情讚助的手機裏只保留了幾個她交好對象的號碼,其他咒術師多半保持觀望疏遠的狀態,不怎麽和他們交流。

“我找找看,五條老師的電話號碼是……”

手指輕輕劃過屏幕,她順手點開進門前發送的那條信息,傳輸失敗的紅點醒目異常。

奇怪,她記得那條信息是自己看著發出去的,怎麽出來一趟又變為發送失敗了呢?

將疑問埋於心底,她迅速撥通電話,得到對方的回覆後,餘光見到中也指了指地上昏迷的相原,阿比問道:“老師,相原暈倒了沒辦法走路,可以喊個人來幫忙嗎?”

森林位置偏僻,但居住的村民不少,雖然中也的汙濁可以把人擡起來,但是眾目睽睽下運到馬路邊難免會引起恐慌。

語畢,電話那頭輕笑一聲,說了一句後便無情掛斷了電話。

“車進不了森林,你可以讓咒靈暗地用咒力,自己做個假樣子把人抗走嘛。”

她的老師給出如上的建議,慫恿他身材嬌小的學生表演單手抗成年男性出森林。

在糾結一段時間後,考慮到洋館的危險度不適合非術師與監督的靠近,萬般無奈下,她只得一手拉起倒在地上的人,一個用力半扛上自己瘦弱的肩膀,頂著路人的目光借助汙濁沖了出去。

直到跑出森林後不遠的地方停著輛眼熟的車,把人交給高專的職員接手,她才捂住臉一溜煙兒鉆回車上,蓋起車後座的大衣裝作無事發生。

事後,在因公休假期間,阿比還是沒能逃開來自五條老師的“親切慰問”,並且在最後,對方終於露出潛藏在虛假關切後的真實面目——

“這次任務的判斷出了差錯,你們近來休息一陣子吧。”

通過電波傳來的聲音辨別不出情緒和他此時的表情,被老師二重打擊到的阿比伏在房間的木制書桌上小口嚼著餅幹,手機開著免提放在桌角。

話題變化得太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自己終於能多出時間來好好休息,順順利利達成與伏黑姐弟一起度過來這裏的第一個新年,“謝”字尚未發出,緊接著便是一句:

“也就是說,這段日子我的可愛又體貼的學生全天有空對嗎!”

能夠想象到五條老師電話那頭歡呼雀躍的神態,阿比的危機預警雷達瘋狂作響,果不其然,這之後就是——

“學生的本職是學習哦,上學還是必要的,小阿比~”

頭一回感受到青春校園生活的少女聞言不死心的掙紮道:“但是剛才老師你明明說……”

說好的做完報告就可以休養一陣子的呢?大人都是喜歡騙孩子的嗎?

“嗯?可以放假五天哦,這可是老師我對可愛的學生的特別優待政策。”

……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阿比一陣心梗,在深刻體會到學校中老師獨大的現狀後淒涼地掛斷電話。

這幾天裏,她可能會對手機以及五條悟的電話號碼產生心裏上的抗拒。

放假失敗的新晉年輕社畜哭喪著臉,神色哀戚,轉頭埋進少年溫暖的懷抱,嘰嘰喳喳的吐槽人世險惡,玩不過萬惡的地球人,得到中原中也哭笑不得的摸頭殺予以鼓勵。

五天後,阿比準時到達早晨老師發的短信提到的一所郊外的課外活動地點。

天氣很冷,公園裏除了早起晨練的大爺大媽外幾乎沒什麽年輕人出沒,接頭的長凳上落滿灰塵和呈灰褐色的針葉。

即使是靈魂體狀態,中也仍然可以感知到外界的溫度。

為此在洋館之旅後,漸漸將封印之術融會貫通的阿比在征得對方的同意後,有時外出會將其放回到寶具內休息,一直在外漂泊並不利於和軀體的融洽。

在十二月的寒風中她哆嗦了半個鐘頭楞是沒等到人,反而是隔壁不遠處一個差不多時間到這兒的男生陪她一起吹著冷風,直到這時她才莫名發覺事態發展有點不對勁。

按了幾回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確定被某人放鴿子後,她試探地走向那位看上去有些畏縮瘦弱的黑發少年。

合理懷疑,這種人煙稀少的偏僻地區,除了和她一樣被五條老師騙來的學生或者需要拔除的當事人外,應該沒幾個人會在這麽大的天呆呆在這裏站小半個鐘頭。

對方的衣服很是單薄,大冷天只是套上了毛衣外加一層外套,個子不高,從背後看有些無意識的彎腰垂頭。

少年臉色呈現病態的蒼白,眼下一圈青黑,臉頰上卻因為冷風升起紅暈,他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公園的入口方向,像是在等什麽人。

“你好~”

聯系上下文,阿比瞬間就聯想到出任務前本打算著之後去見一見的新同學,她慢慢靠近,害怕嚇到對方,聲音放的很低。

似乎是沒想到另一邊的金發女孩會選擇和自己打招呼,亦或是平常極少有和陌生人的交談經歷,黑發少年明顯被嚇了一跳。

他不由自己地晃著身子後退了幾步,方才想到自己的不合理的行為,慌張地擺了擺手道歉:“抱、抱歉,你好,有什麽事嗎?”

阿比並沒有在意:“沒事,是我出聲太突然了。”

直接說咒術師,一旦弄錯難免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思來想去,她低聲道:“請問,你是高專的學生嗎?”

害怕引起對方的誤會,阿比指了指自己先前等人的地方,遲疑的說道:

“我之前看你在這兒站了很久,正巧我們學校有個課外活動也是在這裏上的,所以想過來問問看,如果不是的話那就非常抱歉了。”

不知是哪裏觸碰到對方的盲點,他陷入大約三分鐘的沈默,瞪大原本無神的雙目,不敢置信地看著一頭霧水的少女。

阿比全程目睹疑似新同學的男生臉上的色彩幾番變換,最後訥訥擠出顫抖的話語。

“您……難道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驚才絕艷的天才咒術師、近年來最年輕的特級嗎?!”

阿比:“……”

她上個月確實靠五條老師的助攻,有望被成功破格提拔成為特級咒術師,但是目前還沒當上呢,這彩虹屁吹的為時過早。

況且這個形容詞也太……羞恥了。

尤其是在本人面前誇……

知道咒術師這個旁人很難接觸到的職業驗證了他是高專的學生,並且從特級這個消息推斷,大概和五條老師是認識的。

“……你叫我阿比就好,莫非你就是新同學嗎?”

暫且忽略掉他先前的話,阿比禮貌寒暄。

“啊,是,對不起,前輩你好,我是乙骨憂太!”

意識到自己參加多了同學們的誇誇群結果在正主面前脫口而出的彩虹屁,乙骨憋紅了臉。

他馬上彎下腰鞠了一躬,緊張地向她做了自我介紹。

啊啊啊,等等,為什麽沒有人告訴過他,年紀看起來還是小學生的女孩子不僅可以直升高專,還是學校風雲人物、首屈一指的特級咒術師啊?!

社會性死亡現場,怪不得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歡欣鼓舞為他辭行的老師看起來這麽古怪,原來那位前輩是一只蘿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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